在一幅梳着长辫子的女子背影的照片上,王冬龄用草书写上了《大学》中的句子 本报记者 马黎 “你看到这个作品时,是什么感受?” “很前卫”、“太现代了”、“创意十足”、“美得不得了”……昨天,在三尚当代艺术馆里,著名书法家王冬龄一看到相熟的朋友和记者,就忍不住上前,问问他们的感受。 作为《杭州跨年展醒墨》的压轴展览,王冬龄的《黑白至上》系列作品一出场,每个人都有点“吓着了”。 一向爱跨界的“老顽童”王冬龄,这次用楷书、篆书、隶书、草书等不同的书体,在各种唯美、时尚的人体摄影和海报上,写下了自己的“读后感”。 在他看来,“世界上最美的,还是人。” 展览上,近40幅的摄影作品,都是王冬龄二十多年来的私人收集。 爱看时尚杂志的他,一看到有意思的广告海报,就会裁下来。昨天展出的作品《对花说》,就是某大牌服饰的广告海报,王冬龄在上面,用草书写上了歌曲《男人海洋》的歌词,这让许多前来看展的年轻人,大呼“新潮”。 还有一张女子赤身趴在沙滩上的照片,王冬龄在她“身边”,写下了庄子的《逍遥游》,海水处留白。 这幅作品,是这次展览的系列作品中,最早成型的一件。这张照片,王冬龄藏了二十多年。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,王冬龄应美国明尼苏达大学之邀赴美讲学。他在美国摄影家爱德华·韦斯顿的人体摄影画册中,看到了这张名为《沙漠女人》的照片,不禁思绪万千。 “书法和人体,如果能相互叠加,视觉上,会产生一种复杂的感觉。”他悄悄撕下了这一页。二十多年后,经过“加工”,出现在了这次展览上。 现场挤满了年轻人和外国观众。一位瑞士姑娘来中国十年了,虽然她看不懂照片上写的是什么,但她对这种中西合璧的艺术形式,大呼过瘾:“王老师的心态比我们还年轻,字如其人。” 中国美院书法系教授沈浩则建议观众,这些作品要先远看,再近看,千万别当成纯粹的书法作品看,“这首先是一种视觉艺术,近看后,每个字体又不同,和人体曲线相呼应,很有意思。” 事实上,摄影与书法的结合,对王冬龄来说,不是第一次。去年,他就在自己拍的“西湖十景”照片上,大胆挥毫。 “生活中,我们常常忽视了大自然的美,更忽视了人体的美。”王冬龄说,流畅的书法,与唯美的人体摄影相结合,并非突发奇想,而是艺术道路上的自然趋势。 他告诉记者,上世纪六十年代,他还在南京师范学院上学时,有一次偶尔接触到人体画,他惊讶地发现,“世上最美的线条,是人体的曲线”。 “以前写书法,是在白纸上随便写,但在一张人体图片上写字时,就成了情境书法。它的视觉联想更为强烈,内容和图片是相互补充的。书法对图像的布白、结构都会产生影响,处理得不好,就会生硬、突兀。”王冬龄说。 昨天,歌德、尼采、纪伯伦的诗歌、文章,以及古老的《诗经》,都被颇有意味地写在了照片上。 卢坤峰,是王冬龄曾经的老师。他说,如今国外的抽象艺术很多,把一张纸撕得粉碎,就称为“现代”,而这次,王冬龄除了形式特别之外,还有中国韵味。 “我们的文化传统,对人体美,比较抗拒、掩饰、逃避。”王冬龄说,尽管如今人们对拥抱、亲吻,已经习以为常,但从精神层面上看,我们对人体美的认识,还是缺少理解,他希望“通过这次展览,大家更能体味到人体本真本性的美”。